苏联是这样解体的
——戈尔巴乔夫透露内幕  

  
  中国日报网站消息:1991年8月19日,前苏联发生震惊世界的“8·19事件”;9月6日,苏联国务委员会无奈地宣布“承认波罗的海三国独立”,苏联分崩离析的前奏终于响起。

  10年后,当前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再次回忆这一令他刻骨铭心的时刻时,万般感慨油然而生:“由于我改革的失败,才导致了这场权力之争。”面对路透社记者,已经70花甲的戈尔巴乔夫回忆了1991年那段历史书上不曾记载的内幕:

  ·“新思维”引发8·19政变

  80年代,戈尔巴乔夫“改革与新思维”的观点在苏共的地位已经得到确立。1989年,他将选举制度引进国会,随后修改宪法,开始削弱苏共对苏联社会的领导作用,规定“放弃党在政治上的垄断”。正是这些“新思维”使党内原来支持戈尔巴乔夫的人都变成了他的反对派,而这其中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他一手提携的鲍里斯·叶利钦。

  “顽固派认为,民主、开明和言论自由会危及他们的权力,对他们不利,因此,他们极力反对改革。他们出生于闭关自守的时代,习惯了保守封闭的思维方式,突然之间让他们向人民汇报自己的一举一动,他们受不了。”

  当时,波罗的海三国脱离苏联怀抱的去意已决,戈氏准备在1991年8月20日签署新联盟条约,把苏联由紧密联合变为松散联合,给予15个共和国更大的自治权。

  但就在8月19日,苏联副总统根纳季·亚纳耶夫发动了政变,宣布总统戈尔巴乔夫因健康原因停止履行总统职务,由副总统代行总统职务;同时,由代总统、总理、国防会议第一副主席、国防部长、内务部长、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等8人组成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,行使国家的全部权力。这就是苏联历史上著名的“8·19事件”。 而此时的戈尔巴乔夫正和家人一起,在黑海海滨的别墅消暑纳凉……

  ·“我和家人被软禁在黑海”

  戈尔巴乔夫在黑海海滨克里米亚的总统别墅处于群山环抱之中,每年炎炎盛夏之际,戈氏都要携妻子赖莎和孩子们一起来此避暑。19日这一天,一股莫名的紧张空气赶走了往日的宁静。四周的山头上,一夜之间出现了许多全副武装的士兵,别墅与外界联系的一切通讯方式都被切断。

  “这是非常难熬的两天半,我真是觉得度日如年。我们一家人被软禁在那里,与外界失去了一切联系。当时的情况非常危急,但我还是保持着镇定。我告诉赖莎,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利,任何坏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……甚至我们的生命也有可能受到威胁。

  “就在这‘与世隔绝’的时候,女儿伊莉娜找到了一个她随身携带的袖珍收音机。于是,在别墅外的空地上,我们收到了BBC的微弱信号,这才知道,原来国内这几天正闹得天翻地覆……

  

  “此后,我就故意整天在花园里走来走去,为的就是让那些在海面或山坡上监视我的人看清楚:我并不怕他们!

  “当我们从BBC了解到‘莫斯科将派一个代表团,前往克里米亚探望生病的戈尔巴乔夫’时,赖莎觉得我们已经大难临头了。她开始惶恐不安,到处给我寻找藏身之所。神经高度紧张的赖莎终于崩溃了,病倒了……”

  ·“叶利钦成了克里姆林宫的主人”

  就在戈尔巴乔夫被困黑海“心有余而力不足”之时,克里姆林宫已经发生了剧变。

  已与恩师戈尔巴乔夫决裂的俄罗斯共和国总统叶利钦,多次到俄联邦议会大厦前的广场进行演讲,号召民众反对8人委员会恢复苏联专制时期铁幕政治的企图。一时间,叶利钦成了反对这个政变集团的精神领袖。在搭建于交通要道的街垒上,在前来戒严的坦克上,叶利钦不断地发表着演讲,慷慨激昂的话语足以燃起每一个俄罗斯人心中的火,让他们藏在心底的民族精神得到复苏。

  直到这时,“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”才意识到,他们的真正威胁已不再是没有多大权威的戈尔巴乔夫,而是在莫斯科地区以及整个俄罗斯境内极具号召力的叶利钦!他们这时才决定逮捕叶利钦,但这一计划最终没能成功。

  戈尔巴乔夫回到莫斯科后发现,叶利钦已经成了克里姆林宫的新主人。“叶利钦对我手中的权力垂涎已久,早就处心积虑地策划篡权。在我眼里,他和‘委员会’的那伙人一样,都是不折不扣的叛国者。”

  “叶利钦那家伙日思夜想地盼望当上总统,尝尝总统的滋味。在群众都勒紧裤带过日子的时候,他甚至还在想着如何将克里姆林宫装修得金碧辉煌——只有皇帝才会这样做!这就是叶利钦的野心,这就是为什么我成了他野心的绊脚石。”

  12月25日晚,在叶利钦的“规劝”下,戈尔巴乔夫辞去总统和武装部队最高统帅的职务,把核按扭交给了叶利钦,苏联国旗也从克里姆林宫上空落下。叱咤国际风云69年的大国——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彻底解体。

  ·“那里已经没有我的地方了”

  “作为一名政治家,你必须做好一切准备——包括成功,也包括失败。但对于苏联最后的这种结局,我还是觉得很遗憾。”

  说到此处,戈尔巴乔夫眉宇间流露出无限的遗憾之情。戈尔巴乔夫说,他还是会回到俄罗斯,回到俄罗斯的政治舞台。“我已经将50年的生命都奉献给了我们国家的政治。我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再回到政治舞台,但当我每次要作决定时却发现:那里已经没有我的地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