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曹长青

托尔斯泰82岁高龄时弃家出走，离开共同生活48年的妻子，最后客死在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小车站的木屋里。

托尔斯泰一生中的三种搏斗：与自己的写作困境搏斗；欲望与信仰的搏斗；与妻子索妮亚“至死方休的搏斗”。这个天才作家面对爱、性、婚姻这些人类的共同问题，不仅和普通人一样困窘，而且还集中暴露了他独特的弱点。而他的妻子索妮亚，又是拥有女人所有毛病的典型。

托尔斯泰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，他在日记中写道：“我们的生活之所以荒谬皆因女人。”他很难对妻子有温情，喜欢散步，却不愿与妻子一起，不屑于和她聊天，但妻子和别的男人交谈时，他又愤怒嫉妒。他每次生病，妻子都是悉心照料，有一次连续九个月护理在床边。但妻子得病，他却不屑于过问。日记里，他也不乏对妻子充满激情的爱的宣言。对此妻子的解释是：“他爱我，但只在夜里，从来不在白天。”

托尔斯泰中年“皈依”新宗教，他憎恨私有财产，同情农民，厌恶贵族生活，放弃自己的版税，把庄园分给农民。妻子认为他的“整套哲学牵强附会，矫揉造作，完全建筑在爱虚荣和出风头的基础上”。他主张像农民那样耕作劳动，却至死过着贵族生活。他宣称要完全戒除淫欲，甚至夫妻性生活，但却一再使妻子怀孕。连他的哥哥也认为他“虚伪，言行不一”。

妻子对丈夫的思想没有了解的热望，只是一味地反对。女儿塔妮亚说：“你无微不至地关心他的物质生活。如果你同样关心他的精神生活，他会多么感动，会百倍地报答你的付出。”索妮亚是个嫉妒心极强的女人，嫉妒不仅使她自己发疯，也逼得丈夫发疯。婚后托尔斯泰从未有过一次婚外情（虽然他有无数女性崇拜者），但妻子还是醋意十足。

婚前托尔斯泰真诚地“交代”曾和庄园的一个女工有个私生子。索妮亚便做梦都想杀了“那个孩子”。时隔40年索妮亚65岁时，仍对那个女工耿耿于怀。连她自己也承认“总有一天我会嫉妒得自杀”。



索妮亚甚至嫉妒自己最喜欢的妹妹，因为她曾和托尔斯泰一起到林中打猎。托尔斯泰和男人交往索妮亚也嫉妒，指责丈夫是同性恋。托尔斯泰若采取不理睬的态度，索妮亚常常“一哭二闹三上吊”。她的日记上常有“卧床一天，茶饭不思，几乎流了一天眼泪”。他的日记则是“睡眠糟糕，非常少。又跟往常一样激动和生气，十分压抑，我一直想哭”。

索妮亚很虚荣，晚年在新闻媒体面前极力证明她是大作家的妻子，丈夫仍然爱她。托尔斯泰弥留之际，子女们允许她进木房看一眼，她却叫来摄影记者，以便让公众看到“托尔斯泰的妻子”仍守侯在丈夫身边。

这就是和托尔斯泰生活了48年，为他生了13个孩子，把三千多页的《战争与和平》手稿整洁地抄写了七遍的索妮亚！托尔斯泰笔下的若干个家庭，没有哪一个比他自己的家庭更像“小说”。两个人既爱又恨、不能分开又无法相处的婚姻，耗尽了他们的一生。